“哈哈,我说呢,就凭您的道行,不会不知道沙漠的,原来是问沙漠那边是哪里呀。”那斯訇一顿,似乎在整理头绪,继而说道,“那边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集结地,怛逻斯城。不过最终要到哪里,我们与安西军汇合后才能知道。所以说我们叶护也在等安西进一步的命令。”
那斯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近去说道,“我们还在等大食人。”
“大食人?”蓝柯仁眉头一皱,不明所以。对于西域错综复杂的形势,不是一个初到西域的毛孩子能弄明白的。蓝柯仁见过大食人,那还是在长安,据说大食人信奉一种叫作天方教的宗教。在蓝柯仁的眼里,大食人就是商人,他们是从很遥远的西方来到长安的。他们是以宗教来划分你我的,而不是以血统或者地缘关系。而天文教的这种特点,与蓝柯仁心目中的佛教道教差距似乎很大。
以前大食与天方教在蓝柯仁眼里就是与他分处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而现在在这处沙漠与绿洲的交际处,他与大食和天方教开始走近,甚至可能产生交叉。
蓝柯仁听着那斯訇有些炫耀的话语,心中突然飘来了一块乌云,胸口烦闷。
那斯訇对蓝柯仁这个小屁孩放羊娃的景仰,使他的情商一日千里的提高,对蓝柯仁脸色的变化体察入微,蓝柯仁毕竟还是个孩子,心动乎中而形于外,这点小小的脸色变化竟然被那斯訇捕捉到了。
那斯訇一看到蓝柯仁的脸色变化,耳畔突然响起了叶护对大小部头首领的告诫。“此事机密,不可泄露。”
作为叶护侍卫的那斯訇,自然能听到一些机密的事情。而作为侍卫,要有保守秘密的自觉。
现在他把一些听来或者猜测到的东西说给蓝柯仁听,已经逾越了一些不能触碰的东西。虽然不至于一定会引发后果,但想到叶护的手段,那斯訇的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对蓝柯仁近乎神一样的崇敬,在生死攸关的关口,硬硬地刹住了车。脑子也渐渐冷了下来。
那斯訇讪讪着,就想找个理由陪蓝柯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