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训练室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在潮湿空气中缓缓弥散，像一层无形的网缠绕鼻腔。林昭用指节轻轻叩了叩沙袋，皮革表面裂开一道口子，渗出暗红的絮状物——那是被毒血泡烂的棉花，散发出腐肉般的腥甜气息。
他蹲下身，指甲在地面刮出半道浅痕，那里有片极淡的紫斑，像是被某种剧毒液体滴落后的残留，颜色与红娘子指甲盖上的青灰如出一辙。
“来得倒早。”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清脆而节奏分明，如同某种危险的鼓点。林昭抬头，红娘子倚着门框，叼着一根细烟，火星在她眼尾那颗痣旁明灭，映得她眼角泛起一抹幽光。
她今天没穿拳场的皮甲，而是换上了月白旗袍，紧紧裹住腰肢，裙摆开衩处露出半截小腿，肌肤苍白如雪，可那小腿上却缠着带倒刺的皮条，每一步都仿佛能割裂空气。
“暴牙李说配合赛要练默契。”林昭直起身子，手自然垂在身侧——那里别着半截青铜鼎残片，指尖触碰时能隐约听见金属嗡鸣，像是某种古老低语在他耳中回响。
红娘子嗤笑一声，烟蒂被她碾在鞋跟下，火星熄灭的同时，露出里面藏着的细铜管，反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她抬手时，袖口滑下三寸，林昭瞥见腕间缠着的银链，每颗链珠都是空心的，随着动作轻响，仿佛藏着无数致命机关。
“默契？”她声音甜腻如蜜，“拳台上能活过三招的，都不需要默契。”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直取林昭喉结！
他瞳孔骤缩——死亡之眼在瞬间展开，眼前闪过自己颈侧飙血的画面。那一瞬，他仿佛闻到了铁锈味的血气，听到皮肤撕裂的微响。
林昭猛地偏头，针尖擦着耳垂划过，带起一缕碎发，风掠过的触感清晰如刀。
红娘子指尖还停在抬腕的姿势，银链轻响，第二根毒针已从另一个链珠弹出，这次瞄准的是他心脏。林昭舔了舔后槽牙，舌尖尝到一丝干涩的金属味。
他记得荆轲说过，刺客的杀招总在第二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