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穿堂风卷着纱帘“哗啦”一响,萧承煜逆着光立在门口。
玄色广袖被风掀起半角,腰间镇北将军府的玄铁虎符撞出冷冽的金属颤音,映得他眉骨处那道极浅的疤泛着淡红——苏挽棠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他扒开族祠瓦砾时,也是这样带着伤,血珠混着雨水滴在她手背上。
“苏姑娘的琴,可曾救过人?”
他话音未落,已抬步跨过门槛。
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点星子,右手抚上腰间羊脂玉佩,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苏挽棠盯着那抹玉色,喉间突然发紧——三年前他塞给她的契书,夹层里拓着半枚图纹,此刻正随着玉佩翻转,在烛火下显出“承煜”二字,与契书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萧三公子这是——”太后的话被一声尖叫截断。
苏若瑶的贴身丫鬟春桃突然踉跄着扑向地上的军械图,指甲深深掐进绢帛边缘:“这图是夫人从边将那里得的!夫人说庶女该替嫡女挡灾,所以才让二姑娘——”“闭嘴!”苏若瑶脸色惨白如纸,发间东珠步摇撞得额头红肿,她扑过去要捂春桃的嘴,却被大长公主的侍女一把握住手腕,疼得她“嗷”地叫出声。
王氏的绣鞋在青砖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盯着春桃扭曲的脸,鬓边金步摇抖得几乎要掉,帕子“刷”地从袖中滑落,被风卷着滚到苏挽棠脚边。
苏挽棠垂眸,见那帕角染着绿漆——与三年前族祠梁上,那道嵌着焦木的裂痕里渗出的毒液,颜色分毫不差。
“三年前苏家祠堂,可有人用青铜镇纸封住毒烟?”萧承煜的佩刀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掠过王氏发顶。
他的玉佩轻轻碰在苏挽棠的琴弦上,“叮”的一声清响,“这凤凰纹,与老夫人给我的密信封印,一模一样。”
苏挽棠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颤。
她想起老夫人临终前塞给她的手札,最后一页被撕去半角,边缘参差不齐的毛边,此刻正与萧承煜玉佩上的云纹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