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的鎏金烛台在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苏若瑶的水袖刚旋到最高点,太后忽然抬了抬玉指。
“且慢。“
这声轻唤如同一颗投入沸油的水珠,满殿丝竹戛然而止。
苏若瑶的脚尖还悬在半空,裙裾上的金线牡丹被带得簌簌作响,她僵着脖颈转头,鬓边的珍珠步摇撞在耳垂上,疼得眼眶都红了。
“这舞姿倒像东施效颦。“太后的鎏金护甲敲了敲案几,目光却落在苏挽棠身上,“老相爷府上那株百年白梅,开花时风一吹落英成阵,倒比这舞更有灵气。“她指节抵着下巴,眼角细纹里浮起几分追忆,“听说苏家嫡女擅琴,可愿为孤奏一曲?“
苏挽棠的指尖正搭在琴弦上,闻言垂眸掩住眼底暗涌。
三日前她在旧书斋翻出老相国夫人的手札,末页用朱砂写着“太后最念离凰曲“,原是为今日埋下的线头。
她抬眼时已换上清浅笑意,福身道:“太后抬爱,臣女惶恐。“
屏风后传来极轻的动静。
苏挽棠拨弦的动作微顿——是萧承煜的方向。
她余光瞥见那抹玄色衣角,少年指节发白地攥着羊脂玉佩,玉佩上“镇北“二字被握得发烫,连带着他腕间的红绳都勒进肉里。
她喉间泛起暖意,指尖却更稳了三分。
《凤求凰》的清越音起时,满殿宾客都屏住了呼吸。
苏挽棠垂眸看琴弦震颤,第三小节时突然错了半拍。
那音像是玉簪坠地,“铮“地裂帛般刺进众人耳中。
苏若瑶正攥着帕子调整呼吸,闻言猛地抬头,腕上的翡翠镯子磕在桌角,碎成两半。
“这错音......“太后的茶盏停在唇边,瞳孔微微收缩。
她年轻时常去相府听老夫人抚琴,那曲《离凰曲》本是老夫人为故去的夫君所作,其中有段变调,正是这般带着裂痕的清响。
殿外忽有穿堂风卷起纱帘,苏若瑶的舞袖被吹得翻卷起来。
她慌乱去抓,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