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阵翻腾。“王...王头儿,我就是个扫粪接生的...不懂打架啊...”
“废话少说!”老王不耐烦地打断,脸上横肉一抖,抬脚就踹在旁边刚生产完、累得直哼哼的母猪功臣屁股上。那母猪惊得“嗷”一声惨叫,巨大的身躯不安地扭动起来,差点压到刚出生的小崽子。“晦气!赶紧把这窝崽崽子养肥点!年底宰了给老爷们加菜!”他转头对着卫兵吼道,唾沫星子四溅:“还愣着干嘛?架走!别耽误格罗姆大爷开饭!”
根本不容我分辨,两条铁钳般的胳膊就勒住了我的腋下,像拖一袋烂土豆似的把我往外拽。动作粗暴,肋骨被勒得生疼。老王临走还不忘朝我啐了一口浓痰,准确地落在我破旧的草鞋上:“废物点心,别死太快,好歹给格罗姆大爷热热场子!听见没?!”
角斗场?!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那是什么地方?那不是人待的地儿!那是牲口和“牲口”的屠宰场!是老爷们用血肉和哀嚎下酒的戏台子!格罗姆……那个名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心口,据说它一顿能吃三个我这样的奴隶!懂猪的肉靶子?我懂了什么?!懂怎么更快地被撕碎吗?!
我被粗暴地拖出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猪圈,刺眼的光线和相对“清新”的空气反而让我一阵眩晕。穿过肮脏的巷道,两旁是同样破败、散发着霉味和尿臊味的奴隶窝棚。一张张麻木或惊恐的脸从低矮的门洞后投来目光,有怜悯,有庆幸,更多的是习以为常的冷漠。他们知道被角斗场点名带走意味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的猪粪味渐渐被一种更复杂、更刺鼻的味道取代——汗臭、尘土、铁锈的冰冷,还有一种...越来越浓的、甜腻的血腥气,像放久了的咸鱼干,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提醒着我终点是何等恐怖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