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柔软”的东西。擦完手，我又下意识地将布巾叠好，塞进腰间那条用破麻绳捆着的、同样油腻的“围裙”里。这动作做了成千上万次，成了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嗷呜！嗷呜！”一只出生稍晚、抢不到好位置的小猪崽焦急地叫着，拱来拱去。我叹了口气，伸手把它轻轻挪到靠后的一个奶头旁，帮它含住。看着它急不可耐地吮吸起来，肚皮一鼓一鼓，一种微弱的、几乎被生活磨灭的暖意，在胸腔深处稍纵即逝。它们不知道，自己拼命吮吸的奶水，最终是为了把自己养肥，送上老爷们的餐桌。就像我不知道，我的存在，除了消耗粮食和挨鞭子，还有什么意义。麻木是最好的盔甲，它让我能继续呼吸，继续在这粪尿堆里活下去。
“熊兆!甲七!死哪去了?!滚出来!”老王那破锣嗓子，像把钝刀刮在生锈的铁皮上，猛地撕裂了产房的宁静。紧接着，是铁靴踏在石板地上的沉重回响，还有盔甲碰撞的冰冷声音——那是催命的符咒。
我心猛地一沉，像坠入了冰窟窿。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甚至更快了些，仿佛加快速度能驱散那股不详的预感。老王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肥硕的身躯堵住了门口本就微弱的光线。他三角眼习惯性地扫视着猪圈，带着一种主人巡视领地的傲慢和厌恶。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半旧皮甲、面黄肌瘦的卫兵，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仿佛踏进这猪圈都玷污了他们那身勉强算得上“体面”的行头。他们腰间挂着的短棍和鞭子，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油光。
“就你了!磨蹭什么!”老王三角眼一瞪，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赶紧洗洗手!角斗场那边急缺个‘热身’的肉靶子，上头点名要个‘懂猪’的!”
懂猪?我懵了，下意识地又用那块脏兮兮的布巾擦了擦手，一股混合着奶香、腥臊和汗酸的味道钻进鼻孔。懂猪?是指我能精准判断母猪产后抑郁是想绝食还是想拱翻整个猪圈?还是指我能凭借丰富的挨踹经验，预判母猪尥蹶子的角度和力度?或者是指我能在母猪难产时，把手伸进去……我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