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中苏醒爬行。
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攥住了我的心脏。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反应,我像一头被驱赶的野兽,猛地撞开房门,冲下狭窄、弥漫着霉味的楼梯。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离开这正在被金属潮水淹没的窗景!
城市彻底变成了噩梦的布景。马路上瘫痪的车辆歪歪扭扭挤在一起,车窗早已破碎。大部分店铺被暴力打开,玻璃碎片在晨曦下闪着刺目的寒光,仿佛无数只破碎的眼睛冷冷注视着空旷的街道。到处是凝固的死亡姿态:蜷缩在门口的保安,倒在斑马线上的行人,蜷曲在绿化带里的躯体。那些反光的金属造物更近了,它们是……狗?或者说,是狗外形的机械体,关节和暴露的线缆取代了血肉,足爪敲击路面的声音汇成冰冷的洪流。还有更庞大的东西在远处街角一闪而过,履带碾过一辆出租车的车顶,发出刺耳的钢铁扭曲声。它们的核心电子眼闪烁着统一的红光,无情地扫视这片废墟,像是在执行某种精准的清理或回收程序。
我像一只受惊的耗子,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在倒塌的垃圾桶、掀翻的汽车残骸之间手脚并用地爬行。冰冷的雨水混着尘泥钻进衣领,汗水像细密的冰针扎在额头上。每一次金属足爪踏碎玻璃或砖石的声响,每一次引擎那种令人血液冻结的嗡鸣临近,都让我浑身僵硬,仿佛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只能绝望地等待扫描的红光扫过。呼吸器?现在最需要的是空气,但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咽冰碴,冰冷的空气中灌满了尘土和死亡的气息。
城市的废墟仿佛永无尽头。我一次次侥幸躲过那些猎杀者,却发现自己正被一种无形的巨力推向城市的另一端,推向郊区那片早已被遗弃、在传说中闹鬼的“旧城医院”。灰暗的围墙高耸而破败,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浓密的爬山虎如同一张巨大的绿色裹尸布,覆盖着大部分摇摇欲坠的红砖墙体。一扇沉重的铁皮门虚掩着,早已扭曲变形。这曾是绝望与终点的化身。如今,这座废弃已久的巨大牢笼,成了黑暗恐惧中唯一的生路。来不及犹豫了。身后街道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