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亮起来,像前世他第一次把工资卡交给张立诚时那样。
“小砚数学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张立诚突然转头看我,笑容里带着点试探。
我把草稿纸往茶几上一摊,铅笔在纸上来回敲了两下:“张叔,数学公式是对的,可公式里没写风险系数啊。”
父亲的手指停住了。
张立诚的笑僵在嘴角,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脸色发青。
“复利模型的前提是市场稳定。”我抓起铅笔在纸上画了条向上的曲线,“但现实里,月利率不可能永远不变。”笔尖一顿,在曲线顶端重重戳了个点,“比如这里,要是遇到经济下行,或者平台抽成突然提高——”
我另画了条向下的抛物线,和原来的曲线在那个点上狠狠撞在一起:“公式假设的是理想状态,可风险就藏在假设里。
张叔,你说的’稳赚‘,是不是没把这些变量算进去?”
张立诚的手指在手机壳上敲了两下,频率快得像敲摩斯密码。
他喉结动了动,勉强笑道:“小砚想多了,我就是举个例子......”
“正平哥你看。”
我把草稿纸推到父亲面前,“这是当年金融危机时,美国次贷危机的崩盘曲线。
当时多少人用复利模型算收益,结果连本金都搭进去了。”
父亲盯着纸上的曲线,镜片后的眉头慢慢拧成个结。
他伸手摸了摸我画的崩盘点,指腹蹭过铅笔印:“小砚说的......有点像赌博?”
“哎哎哎!”张立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就是跟你聊个投资,怎么扯到赌博了?”他弯腰去捡刚才被碰倒的茶杯,我看见他后颈的汗顺着衬衫领口往下淌。
“张叔别急。”我按住父亲要去扶椅子的手,“我就是怕爸爸像前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抬头正对上父亲疑惑的眼神。
张立诚突然看了眼手表,动作夸张地拍了下大腿:“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