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我正趴在茶几上解竞赛题,听见敲门声时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洞。
母亲去馒头铺了,父亲在厨房熬绿豆汤,蒸汽模糊了玻璃窗。
“小砚,开门!”父亲擦着手上的水从厨房探出头,“估计是你王阿姨来借蒸笼布。”
我捏着铅笔起身,指尖还沾着橡皮屑。
门一开,张立诚那张堆满笑的脸就撞了进来——他手里提着盒包装花哨的点心,浅蓝衬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金表在门框漏进的阳光里晃得人眼疼。
“小砚啊!”他把点心往我怀里塞,我闻到甜腻的奶香味,和前世他第一次带“投资礼物”来我家时一模一样,“听说你进了数学竞赛决赛?
叔叔特意来贺喜!“
我抱着点心后退半步,包装纸窸窣作响:“张叔叔怎么知道的?”
“你爸单位老刘说的嘛。”他侧着身挤进门,目光往客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正在擦桌子的父亲身上,“正平哥!
这大夏天的还熬绿豆汤?“
父亲被他热络的劲儿闹得有点手足无措,毛巾在手里绞成一团:“立诚来了?
快坐快坐,我去拿西瓜。”
“别忙活!”张立诚拽住父亲胳膊,顺势在沙发上坐下,动作熟稔得像在自己家。
他掏出手机划拉两下,屏幕转向父亲:“我刚在研究这个投资计算器,正平哥你看——”
我盯着他手机屏幕上的“复利增长模型”,后槽牙咬得发酸。
前世也是这样的场景:张立诚举着手机说“每月投五千,三年翻一番”,父亲当时也是这样凑过去,眼镜滑到鼻尖,眼里亮着我从未见过的光。
“你看这个公式。”张立诚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本金×(1+月利率)^期数,数学公式还能有假?
只要本金够,收益就跟算好的一样稳。”
父亲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沙发扶手——那是他认真听人说话时的习惯。
我看见他眼镜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