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合上日记本时,窗台上的老闹钟“咔嗒”响了一声。
月光透过磨花的玻璃洒在扉页上的“2004,起点”几个字上,墨迹被照得发亮,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
可种子要发芽,光靠水和土是不够的——我抚摸着日记本上歪歪扭扭的字,前世那个暴雨夜突然闯入我的脑海:我蹲在工地围墙边啃着冷馒头,保送重点高中的通知被雨水泡成了一团皱纸,招生老师的话混着雷声炸响:“竞赛获奖能加分,可你连初赛名额都没拿到。”
指甲掐进掌心,我突然坐直了身子。
光靠馒头铺里的小打小闹,改变不了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
学校是另一片战场,我得让老师看到我的价值,才能获得更大的平台。
第二天早自习,粉笔灰在阳光中飘成了雾。
王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上讲台,袖口沾着数学课代表周子涵的草稿纸——那小子总爱用金边笔记本,纸角翘得像他扬起的下巴。
“市初中数学竞赛要开始了。”王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视着教室,“咱们班选三名同学参赛,选拔赛在下周五。”
周子涵的椅子“吱呀”响了一声,他已经举起了手,校服领口的金项链晃了晃:“老师,我肯定能入选吧?上次月考我数学考了118分,比第二名高十分呢。”
王老师没有接话,指节敲了敲讲台:“公平竞争。”他的目光扫到我时停顿了一下——我正捏着笔,指甲在课本上压出了一个月牙印。
“周承砚?”王老师喊我名字时,周子涵嗤笑了一声,像一只抖着尾巴的孔雀。
我喉咙发紧,前世我连报名单都没摸过。
可现在我知道,这张报名表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保送名额、打开老师的信任、打开未来所有可能的机会。
我举起手,掌心还留着昨晚掐出的红印:“老师,我也想试试。”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周子涵的钢笔“啪”地掉在了桌上。
他弯腰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