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块粘在鞋底的泥。
放学铃刺耳地响起。
我攥着书包带往家跑，穿过菜市场时，妈妈做的馒头香裹着热气扑面而来——可今天我没停下，直接冲进里屋，翻出了床底的破木箱。
那是前世我打三份工攒钱租的地下室里，唯一没被债主搬走的东西。
木箱上覆着一层灰，我用袖子抹开，掀开的瞬间，霉味混合着熟悉的墨香涌了出来。
最上面那本蓝皮笔记本，边角卷得像被水泡过又烤干，封皮上“市数学竞赛真题2005-2010”几个字，是我用记号笔歪歪扭扭写的。
“小砚？”妈妈端着一碗红糖小米粥走进来，围裙上沾着面粉，“今儿咋没帮张阿婆搬面袋？”
我翻着笔记本，手指划过前世自己写的批注：“这题用辅助线法，2007年初赛考过类似的。”喉咙突然哽咽——前世我蹲在修车铺的油污里，用擦扳手的破布抄题；今生我摸着干净的纸页，每道题的解法都刻在我的脑子里。
“妈，我要参加数学竞赛。”我把笔记本推给她看，纸页边角磨得发白，“我需要每天多学两小时。”
妈妈的手抚过本子上的字迹，指腹的老茧蹭得纸沙沙作响。
她突然伸手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你爸当年考驾照都没这么拼命。”可她转身就去厨房热牛奶了，瓷杯底在桌上磕出轻轻的响声：“夜里凉，别熬太晚。”
牛奶递到我手里时还很烫，杯壁上凝着水珠。
我捧着杯子，看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围裙上的面粉没拍干净，在门框上蹭了个白手印。
接下来的三天，教室后墙的黑板报从“学雷锋”换成了“竞赛加油”。
我课间往办公室跑了七趟，王老师的保温杯里续了三次茶。
“这题用因式分解？”王老师盯着我在草稿纸上画的图，笔尖敲着太阳穴，“你从哪儿想到补这个等边三角形的？”
我攥着笔，心跳得像打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