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窗外晃过的小学生,“您看那几个孩子,天天蹲在咱们铺子门口闻香味,可问他们哪家馒头好吃,都说‘巷口那家’。要是有了名字,他们跟同学说‘周记麦香坊的馒头’,一传十十传百,咱们的生意能差吗?”
妈妈揉面的手慢下来,目光扫过墙根堆着的空面袋——那上面印着“金穗面粉厂”,红漆字比咱们铺子的招牌都亮堂。
她突然伸手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突然懂这些了?”
“我看了《商界少年》!”我赶紧把藏在枕头底下的旧杂志抽出来,翻到“小本创业”那页,“上面说品牌就是名字,名字就是招牌,招牌亮了,钱就自己往兜里钻。”
妈妈低头看杂志,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她指腹蹭过“品牌价值”四个字,突然笑了:“行,听咱们儿子的。不过‘坊’字太文,咱们就叫‘周记麦香铺’成不?”
“成!”我差点蹦起来,面案上的面粉被带得扑簌簌往下掉,“那咱们先把招牌换了!”
下午我跑遍三条街,在废品站捡了块刷着绿漆的旧木板——前世见过奶茶店用这种旧木板做招牌,说是“复古风”。
用洗衣粉搓掉绿漆,露出米白色的底色,我趴在案上用美术课的丙烯颜料写“周记麦香铺”。
妈妈蹲在旁边剥蒜,看我歪着脑袋调色,突然说:“字往左挪半寸,要不和门框不对称。”
“您懂排版?”我愣住。
“你爸爸刚娶我那会儿,”妈妈剥蒜的手顿了顿,指甲盖泛着洗不掉的面碱白,“他在厂子里出黑板报,我给他研墨。那时候总说,‘秀枝你看这标题,是不是往左挪半寸更精神?’”
夕阳从铺门斜照进来,把“麦香铺”三个字染成蜜色。
我蘸着金色颜料描边时,老李头拎着鸟笼晃进来:“哟!小承砚这是要当大老板呐?”他凑过来看,鸟笼里的画眉扑棱着翅膀,“周记麦香铺,好!比街尾那家‘实惠馒头’强多了,听着就香。”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