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陈曦的声音还在耳边飘着，尾音带着点拿捏得当的轻慢：“小林啊，我家囡囡学校下个月搬新校区，得重新找房。你得空帮我留意套离学校近的？”
他望着桌上还没合上的制氧机说明书，“静音模式”四个字被台灯照得发亮，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晕，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记忆突然涌上来——小学五年级教室后排，陈曦举着他的旧胶鞋晃悠，周围人哄笑：“林昭你妈卖鱼的手是不是总沾着腥味？难怪你球鞋一股咸鱼味！”
那时他攥着磨破边的书包带，指甲掐进掌心，喉咙像塞了团湿棉花，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窗外蝉鸣刺耳，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却照不进他心里。
现在再听陈曦的语气，他反而笑了，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像是看透了一场早已写好的剧本。
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壳上的裂痕——那是上个月帮独居老人搬家具时磕的，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想起那天汗水顺着后颈滑落的感觉。
“妈说新手机贵，这破壳能挡灰就行。”他低声自语，像是回应母亲，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按下通话键时，指节骨节分明，比当年在教室后排发抖的手稳多了，电话接通的“嘟”声清脆地响起，像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
带看当天的雨来得突然，乌云压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树叶混合的气息。
林昭撑着伞站在恒居房产门口，听见雨滴敲打伞面的细碎声响，远处车轮碾过水洼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看见陈曦的黑色轿车驶来，轮胎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
副驾驶座下来个穿真丝衬衫的女人，发梢卷得一丝不苟，正掏出手帕擦鞋面：“这破天气，早知道把车开近些。”她的声音柔软却带着一丝不满，指尖轻轻拂过裙摆，像是怕弄脏了布料。
“小林。”陈曦拍了拍他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林昭转头，李婉婷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米色套装熨得笔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