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卷宗叹气:“他劫的是米行,可那米行老板是军属。”
这时候,王主任不知啥时候站到了陈平身侧。
“平子!”
武二爷突然提高了嗓门,麻绳在他胳膊上勒出很深的沟。
“记着小妮子爱吃糖霜山楂!”
人群里有人抽噎起来。
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突然往前扑,被战士一把拽住,哭嚎着:“他是为了孩子啊!”
陈平指甲掐进掌心,照片上的小丫头正冲他笑,酒窝里还有糖渣。
那是上个月二爷塞给他的,说:“我要是没了,你替我记着,她最怕打雷。”
“都老实点!”
执刑战士把步枪在地上顿了个坑。
“准备——”
“等会儿!”
王主任的声音很响。
“陈同志,”
王主任压低声音说:“你和他走得近,我知道。可往后的路,你得自己选。”
陈平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去年秋天他在胡同口和人赌钱,是王主任揪着他耳朵拽到军管委,指着墙上的“劳动最光荣”标语说:“你爹扛了半辈子煤,你娘给人浆洗到手指变形,你就这么报答他们?”
此刻王主任的手搭在他肩上,热得烫人。
“平子!”
武二爷又喊,这回带着笑。
“我不冤。就是……就是小妮子的鞋,得纳厚点底。”
陈平眼泪掉下来,砸在照片上。
他想起三天前二爷在牢里托人带话,说:“别恨世道,是我自己没活明白。”
可现在,世道拿着枪,要把个会给邻居修漏雨房檐、会蹲在地上给娃扎风筝的人,变成土坑里的一抔雪。
“预——备——”
战士的口令刚喊出来。
武二爷突然挣开押解的手,踉跄着往陈平的方向挪了两步。
麻绳“咔”地绷断一根,在他腕上割出条血线。
他望着陈平,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