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还有两箱靛蓝布没抢出来!
张叔带三个人去后仓,用湿棉被裹了往河边搬。念棠踮脚指了指还在冒烟的偏房,王伯带两个人拆了那面土墙,火没了氧气烧不起来。
李叔你带着人——她突然蹲下去,从灰烬里捡起半截烛台绳,和前儿在周记库房看见的一模一样,绳头还沾着褐色的油迹,闻闻这个。
李师傅凑过去嗅了嗅,脸色骤变:是赵记的灯油!
他们往油里掺了松脂,烧起来又猛又难灭!
念棠把烛台绳收进帕子里,小眉头皱成颗小核桃。
前儿赵记的灯油包还在正厅摆着,看来那老东西是铁了心要和苏府过不去。
她拽了拽张叔的袖子:让门房守着仓库门,只准进苏府的人,赵记的伙计要是来打听,一个字都别漏。
等天蒙蒙亮时,苏府的马车又碾着露水回了门。
念棠靠在林氏怀里打哈欠,珊瑚串在腕上叮当作响,帕子里的烛台绳被她攥得发皱。
苏砚在正厅来回踱步,看见她下车立刻迎上来,伸手要抱,却在碰到她沾着黑灰的衣领时顿住:累坏了?
阿棠不困!念棠揉了揉眼睛,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是张叔从火里抢出来的半块糖糕,李叔说这是给我留的,说我指挥得比他二十年救火经验还利落。
苏砚眼眶一热,接过糖糕时指尖发颤。
林氏用温水给念棠擦脸,擦到耳后时突然倒抽冷气:这儿烫红了!念棠摸了摸,嘻嘻笑:是火星子溅的,张叔用湿手巾给我按了,不疼。
明儿让周大夫来号脉。林氏把她的手包进自己手心里焐着,再不许你往火堆里钻。
那可不成。念棠歪着脑袋,小福桃发绳在晨光里晃呀晃,阿爹说苏府是咱们的家,家着火了,阿棠得当小门神。
三日后的家宴上,苏砚把念棠的帕子铺在案几上,烛台绳和松脂灯油摆成两排。
二哥捏着账本直拍腿:赵记这个月抢了咱们三个大主顾,前儿还找媒婆说要和城南钱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