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是要抱团压咱们!
阿棠有主意。念棠啃着糖蒸酥酪,小勺子在碟子里敲出清脆的响,第一,每个仓库挖三尺宽的防火沟,沟里铺沙子;第二,找周铁匠打铁罩子罩烛台,火星子蹦不出来;第三......她突然凑近苏砚耳朵,声音像春蚕食叶,第三,让赵记的灯油铺子明儿就挂掺假灯油,买一赔十的牌子。
苏明远先笑出了声:小阿棠这是要借咱们染坊的信誉,把赵记的名声砸个稀巴烂!林氏用筷子点了点她额头:鬼灵精。苏砚却红了眼眶,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咱们阿棠,是苏府的定海神针。
话音未落,院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次是门房老周,他手里的灯笼被风吹得直晃,照见他脸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老爷!
城北绸缎庄被砸了!
林氏的筷子当地掉在碗里,苏明远猛地站起来,椅腿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苏砚攥紧了念棠的手腕,指腹蹭到她腕上的珊瑚串,凉丝丝的。
阿爹别怕。念棠把没吃完的酥酪塞进他手里,我前儿在城北看见刘屠户的儿子总在铺子附近转悠,他阿娘前儿还找张妈借米——
苏砚突然蹲下来,和她鼻尖对着鼻尖:阿棠想去?
想去。念棠歪头笑,小福桃发绳上的红穗子扫过他下巴,我要当阿爹的小军师。
城北绸缎庄的门匾歪在地上,苏字被砸得缺了半块。
念棠踩着满地碎瓷片往里走,裙角扫过一滩黏糊糊的东西——是被砸烂的蜜饯,混着碎玻璃闪着光。
她蹲下身,捡起块带花纹的玻璃,对着月光看了看,玻璃背面有个模糊的印记,像只张牙舞爪的老虎。
这是钱家的家纹。苏砚凑过来看,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钱老爷前儿还说要和咱们谈绸缎生意。
念棠把玻璃片收进袖袋里,抬头时正看见窗外闪过个影子。
她拽了拽苏砚的袖子,小手指了指后巷:阿爹,有人在看咱们。
苏砚刚要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