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
念棠的小裙子沾了好些黑灰,发绳上的小福桃也蔫头耷脑的,可她怀里却抱着个布包——是李师傅从火里抢出来的,苏砚去年给她绣的“福”字肚兜。
正厅里,苏砚握着赵记烛台绳的手青筋直跳,林氏正用银簪挑着念棠裙角的焦痕,二哥苏明远捏着护院的调查报告直笑:“赵记那老东西,上个月还说咱们抢了他的主顾,合着是怕咱们新染的靛蓝布卖得好。”
“阿棠有主意!”念棠突然爬到案几上,把肚兜摊开当桌布,“第一,仓库墙角挖沟,下雨能排水,天干能放沙——阿爹说沙能灭火。第二,每个仓库派个专管火烛的,月钱加五百文,丢了东西扣钱,保住东西奖钱。第三……”她突然凑近苏砚耳朵,声音像蚊子哼,“第三,让赵记的灯油铺子明天就挂‘掺水灯油,一赔十’的牌子。”
苏砚先是一怔,接着笑出了眼泪。
他把念棠抱进怀里,胡茬蹭得她直躲:“咱们小福桃,这脑子比二十个账房先生加起来都灵。”林氏用帕子擦着他眼角,嘴上却嗔怪:“明儿让张妈炖鸽子汤,看把小丫头累的。”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帘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能看见青石板路上沾着露水的鞋尖——是守夜的周伯,他手里举着个油纸包,月光下能隐约看见上面印着“赵记灯油”四个红字。
念棠舔了舔嘴角的糖渣,小福桃发绳在风里一跳一跳——今天的甜还没尝够呢,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甜滋滋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