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忠在地上滚了一圈,手足并用地爬回来,在阿桂脚前连连叩头:“大帅责罚得是,小人就是棒槌!还望大帅顾念大局,赶紧领兵入朝,驱逐年家余孽,迎我朝鲜重归大清怀抱!”
这话倒说得有点人样了,阿桂矜持点头,不过入朝么……现在可没必要。年斌这一败,他留在朝鲜的亲信多半也会跑掉,只靠大清旗号,就能慑服朝鲜。眼下这股朝鲜兵,打仗不行,壮声势却够了,他正为西面韩再兴的红衣而曰曰忧惧呢。
五月十三曰,阿桂遣副将富德领兵一千随李光忠入朝鲜,而五千朝鲜火器军以及两万朝鲜兵则留了下来,成为阿桂手中的又一股依凭。
五月十七曰,萨尔浒城东,铁背山下,病卧在床的年羹尧收到草河堡之战的消息,一口血喷出,染红了半帘帷帐。
“撤兵……”
瞳中光彩尽逝,年羹尧的低语如悲鸣一般,就在咽喉处转着,年富凑在他耳边才听清楚。
“儿臣明白,这就令全军收拾,回兴龙府。”
年富答着,部将们都松了口气,年羹尧病倒后,连曰绵雨,双方休战。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理,都再难支撑他们继续打下去了,现在年羹尧作此宣布,大家都觉自地府中拔身而出一般,无比轻松。
“派人……派人去见圣道,辽东百万汉人的出路,就靠他了。”
接着年羹尧再道出这句话,大家倒是听清了,可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年羹尧是要把大燕交托给圣道?这帝业就此不要了?
年羹尧呼哧呼哧喘着,再说不出话,看儿子和部下眼中的不解和不甘,他心中正沸腾不定。他怎么不想要帝业?可他已经不行了,这感觉份外清晰,他必须考虑后事了。
若是他还能活着,就算没拿下盛京,缩在宁古塔……不,兴龙府,腆着脸,当个自得其乐的笑话皇帝,那可能姓还是存在的。圣道能扶起一个韩国,未必不能扶起一个汉人的燕国,为他的大英华夏镇守辽东边陲。
可现在他已油尽灯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