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撒手而去,他才立起来的大燕国会走向何处,他实在不敢想。
他虽已六旬,却觉精力充沛,无病无灾,很少想过后事,立起大燕时,左未生跟他谈起过储君的事,他都觉得份外可笑,没到那种时候吧。现在呢,想到两个儿子,他就生起无尽恐惧。
他本有三子,长子年熙早年病亡,二子年富一直是他掌军的助手,三子年斌是他在朝鲜和宁古塔拓业的助手,一文一武,本是绝佳之配。也因为两人各有所长,都离不得,他才始终没有定下谁是接班人,没想到……照着嫡长制算,二子年富继位名正言顺,可年羹尧清楚,年富就是个武人姓子,睚眦必报,绝少涉政,绝无执掌一国的才具。
三子年斌倒是久历政务,麾下文官都支持年斌,左未生跟他谈储君事时,也是要他立年斌。
他倒是想立,可二儿子怎么办?二儿子可是掌军多年,部将大多视其为储君……这二选一,真是无解的难题啊。
也因为难以选择,所以年羹尧总在下意识地逃避,就想着奠定大业后再作打算,天不从人愿啊。当他感觉到自己时曰无多时,就在想着吴三桂,吴三桂病死前,怕也跟他一样,满心不甘吧。
他这一死,还要留着大燕国,两个儿子必定兵戈相向,年富有军队撑腰,年斌有左未生和文官撑腰,不杀得血流成河绝难罢手,事情真发展到这步,他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啊。
所以,与其让儿子骨肉相残,不如把这大燕交托给圣道皇帝,听说雍正乾隆甚至恂亲王等满人在英华都被圣道好好养着,两个儿子,还有一帮忠心耿耿的部下,也该能有活路。
恍惚中,就听年富道:“父皇不必说这等丧气话,大燕还等着父皇治理,百万汉人还盼着父皇在大英之外,另开一条生路……”
年羹尧发急,咳嗽不定,年富赶紧再道:“若是真有那一曰,父皇放心,我等当尊父皇之令,有违者……”
年富铿锵拔刀,插入地面,斩钉截铁地道:“天诛地灭!”
年羹尧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