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京对这氛围很满意。欣赏了一下吴梅村的呆萌,云淡风清坐下,落落大方笑着说道:“好久不见,无礼奉上,欲奏新曲一首,只怕有辱尊听。”
吴梅村不知道卞玉京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由着她说什么就什么,强行扯动脸上肌肉,装出一丝丝风轻云淡的假笑,尽量柔声平静道:“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卞玉京也不拖沓,矜持而又平静,直接便是一首琵琶曲奉上,连弹带唱,很快,游船上传出琴声悠扬,歌声宛转。
这首曲子由卞玉京自己填词谱曲,自编身唱自导自演,内容大意是南京陷落后的亲历亲闻,既有个人恩怨沉浮的血泪悲歌,浸透着对民族兴亡的心心牵念和良深感慨。不见郎情妾意风花雪月,也不见相思缠绵聚难别难,只有十年来的来国家破亡,六翮飘飖,满腔悲恨。宁作太平犬,不作离乱人,国破之际,一朵阆苑仙葩最终被迫出家,其中经历了多少辛酸与不堪。
如泣如诉歌声之中,吴梅村不由想起年来,崇祯之死,明朝灭亡,出家逃难,身世沉浮,命运多舛,岁月摧残,物是人非,韶华不才,青春已逝,残花败柳,同时天涯沦伤心之人。
这氛围没毛病,并且非常正能量,但怎么都不像痴男怨女在幽会,更像是愤青在檄文,像是复社在开战前动员会,像遗老遗少在发牢骚,像革命同事在进行思想建设,像热血青年在接受革命教育。
此情此景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吴梅村生不起任何浪漫情爱的感觉。来之前想的是破镜重圆,再结连理,一诉衷肠,拉拉小手、摸摸脸蛋,甚至还想着其它的事再发生点什么然后圆了少年梦。
没想到卞玉京做的绝,来了个神转折,让他这个老司机也差点翻车掉沟里,一肚子话和一些说不出口的小心思硬是强行憋了回去,松了的裤带又系紧了。
吴梅村发现了,卞玉京是在故意恶心和报复他,但他说不上她哪里做错了。平时他经常在女人面前大言炎炎,感世伤时,如今女人跟他讲民族大义国恩君恩家国情怀时,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