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觉着有些警惕,当即没好气地催促道:“吞吞吐吐干什么,说明白!”
“没想到汪孚林竟然不知怎的不请自来,还仿佛和大少爷很熟稔似的,不但提到大少爷当初在西湖主动相邀,在普陀山时牵线搭桥帮他和佛郎机人做生意,在杭州拾人牙慧,拉拢打行开镖局和他抗衡,还……”
此时此刻,张四维已经是又惊又怒,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登时竟是怒喝一声道:“还什么?”
“大少爷几个朋友帮忙助阵,指斥汪孚林不学无术,这才蒙混了一个三甲传胪出来,结果汪孚林当场……当场怒砸了十首诗,全都是一等一的佳作。”
也许是吸取刚刚被主人怒斥的教训,那亲随只是咽了一口唾沫顿了一顿,这才在张四维的怒视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汪孚林还说自己已经上书,道是辽东巡抚张部院上书推荐他进都察院,那是张部院抬爱,他不敢当。而皇上在文华殿上的金口玉言,也只不过是因为被几个科道言官气的,他受不起这样的福分,故而绝不敢当成是真的,如今流言蜚语四处流传,正是朝中有人别有用心,曲解圣意,往元辅脸上抹黑,欺负他年轻就把他架在火上烤,不信就去问问余懋学,当天的文华殿上究竟是什么情景,还有……”
“别说了!”
张四维只觉得右眼眼皮子连跳不止,整个人也不知道是惊怒,还是意外。他回头望了王府的匾额一眼,终究放弃了再次进去和王崇古商量的打算,直接钻进了四人大轿,等到轿子起行,他用指甲掐了掐手心。努力说服自己汪孚林这是狗急跳墙,徒劳无益。
然而,内阁末相张四维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今天正当其冲的张泰徵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文会,自己普普通通的附和人言,竟然会直接把汪孚林这个灾星给招惹了出来,甚至还揭出了他的不少老底子!如果单单翻老底,本来就是出身商家的他也不是不能够应付。偏偏他的朋友直接讽刺汪孚林不学无术,三甲传胪是侥幸而已,却被汪孚林拿了一沓记录下今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