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晓得孙宁远对继母和哥哥有怨言,这个家像风雨飘摇里的危房,苏宁远是那面随时可能坍塌的承重墙,没人敢惹。
孙继勇本就怯懦,他了解孙宁远的脾气,害怕适得其反,最多只敢好言相劝,极少对儿子说重话。陈晓婉则更不必说,完全不敢对继子有何置喙。
孙继勇只能盼着有文化的裴声不跟自己没前途的儿子计较,回回两个孩子在家里碰上,他都得心惊胆战一番。
好在这次房间里一直很安静。
没过多久,孙宁远抱着一团皱巴巴的衣服就推门出来,看着两个面色紧张的中年人就生气:“行了行了别盯着我看了,就去拿点儿东西,又没杀人放火。”
两个大人并不知道裴声和孙宁远的那笔不平等交易,放下心来,接着吃早就凉掉的饭菜。
裴声在并不舒服的床上睡了并不舒服的一觉,醒来时天微微亮,收拾好一个小型登山包出发。出门的时候,孙继勇也刚好要走,他套上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扣上工牌,关心问他怎么这么早起。
裴声笑笑:“我要早点去郊区,帮本科生做一次野外观测。”
“哦哦哦,那好呀,你小心点,别再摔着哪。”
上次事故,陈晓婉接到了学校的慰问电话,但是裴声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坚持让老师谎称自己只是摔了一跤。
“好,叔叔您工作也小心。”
下了楼,孙继勇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坐上公交,裴声则等张清晖过来顺道载他去目的地。
张清晖带的研究生不多,但是开设的课很多。除了之前那两门,还有一门叫气象与气候学的课,百分之五十的成绩来自于野外观测,裴声做助教,任务之一就是就是给本科生的观测操作打分。
张清晖的车到了,裴声开门钻进去,发现副驾驶还有一个人。大约三十岁的模样,下颌骨很方,短发精心打理,穿件藏蓝羽绒服。
“裴声,这位是我之前给你介绍过的心理专家,林建深,他是我老早以前的学生,不过内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