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让开一些,一位矮胖妇人现出身形。
她穿着繁冗蓬裙,头上的黑色蕾丝礼帽大得就像一柄伞,伞面上嵌着一颗巨大的祖母绿,放射出诡谲的光,帽檐投下浓重的阴影,遮盖了五官。蓬裙前后大开,**被过紧的胸衣挤压得变了形,皮肤上凝着水雾,又湿又白,浮着不正常的红褐斑点。
在座不少男士被大波吸引了注意,热血还没来得及往下,公爵夫人抬起头,尊容从帽檐底下滑出——
那张脸已不能用丑陋来形容,而是诡奇。浮肿的脸如汪洋大海,五官却小而集中,吝啬地挤在一座小岛上。尤其是那张嘴,薄得只剩一条缝儿,一裂开,细细密密的尖牙上是裸露的牙龈,瞧着瘆人。
就连徐迟这种见过无数大世面的,一时间也觉得血有点凉。
众人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对面的周岐忍不住骂了句“操”。
公爵夫人恍若没听见,趾高气昂地飘向了长桌尽头。
是的,不是走,她用飘的。
全程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女人的重量肉眼可见,移动起来却轻盈迅捷,一眨眼的功夫,就瞬移到主位,落了座。
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面如菜色。
有人在发抖,连带着沉重的木椅嘎吱作响。
前菜早已上桌,之前已经有两个经不住诱惑的先啃了几口面包。
管家阿诺尔看见桌布上的面包屑,出声警告:“作为礼数周全的贵族,夫人希望她邀请的贵客们也能严格遵守用餐礼仪。否则,惹恼了公爵夫人,后果自负。”
他说后果自负的时候,着重加强了语气,说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墨绿色的瞳仁里闪过邪光。
“什什什什么后果?”偷吃面包的其中一个不安地询问。
管家没说话,回以一个蜥蜴般的微笑。
那两人一哆嗦,立马不约而同动手抠嗓子,想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阿诺尔,你又调皮了。不要以吓唬客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