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买车票的人要我来这村子,就是想让我看到这些坟堆和墓碑,就算没有那个摩托司机,他也相信我能发现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
可问题是,现在我已经看到了,然后呢,我该做什么?
还是他希望我能想起什么?
我沿着原路回去,越来越觉得这个下许连村眼熟。我走到刚才碰见抽烟老头的地方,他居然还在那里愁眉苦脸。
“找着啥了没?”他率先问我。
我摇摇头:“啥都没找着。”
“那可是个苦命娃,辛辛苦苦在外头念完大学,本来想有好日子过,结果爹娘说没就没了。”老头叹了口气。
“怎么个说没就没法?”我追问道。
“不瞒你说,许子闻他爹叫许强松,从小没爹娘,家里穷得很。村里看他苦,八十年代头吧,大伙凑了点钱让他外出打工,他也争气,在外头卖力干活又省吃俭用,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个老婆,就是许子闻他娘。”
“原来傅梅是外来的”我暗暗对自己道。
“回来第二年,许子闻个娃就出胎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上学时天天徒步十几里地去镇上学校,放学后还捡旧报纸去卖贴补家用,回到家总在天黑后,可从小学到高中,成绩总是顶呱呱,那个什么计算机玩得特贼溜。”
“后来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到广州去,可把他爹娘乐坏了。这孩子说毕业在广州安家落户后就把爹娘接去,结果…”老头子有点哽咽,“毕业没两年,强松就没了,就是这个日子。这孩子得到消息立刻赶回来,想拉他娘走,可他娘死活也不肯说没用的,一年后这女人也没了…许子闻做完后事就走了,几年了,也不回来上个坟…”
我瞅着他,说道:“生死有命,老爷子您看开点,别愁眉不展。”
这老头抽了口旱烟,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你不懂,又到这时候啦,今年不知道谁是头一个…”
我当然懂,但装不懂:“您说什么呐,什么头一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