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旁边,经常是这些不引人注意却又非常安静的小巷里弄。这些小巷不长,但很安静,给人回家的感觉。有时世恩会在一个这样的小巷中来回散步好长时间。今天,他还是这样来回走着,但在走到头要转身的时候却与一位女士撞了个满怀。回过脸来,世恩便想赶紧道完歉回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对方亦是如此,只是惊诧得不能说话。时间在瞬间就凝固了,他们变得像两尊雕塑,在他们的内心,他们也真的愿意就这样变成两尊雕塑,永远地站在彼此的对面。
他们身边来了一群放学的孩子,唧唧喳喳地从身边走过。世恩二话没说,抓住漪纹的肩就把她带进了静安寺附近的一个西点铺子。坐下来时,两人几乎是同声发问:“你到哪里去了?”
两人都没有回答,也都等于了回答。在世恩的眼里,漪纹还是那个他心中的漪纹。她身穿米色的开司米对襟毛衣,里面是浅褐色的纯棉西式衬衣,与毛衣同样颜色的西服裙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位女教师。那种漪纹身上独有的“漪纹情调”依然一眼就能识别出来。使她即使在芸芸众生中,也能显出别样的风采。而在漪纹的眼里,世恩可是老多了。他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使他本来就很严肃的神态显得更加严峻,不熟悉他的,会以为他是一个身负神秘使命的特殊人物。而熟悉他的,又会以为他的心事浩茫连广宇。总之,人生十年,是一个可以转变人生命运的年轮,他们又生活在兵慌马乱的时候,怎么能不变呢?
世恩马上就知道了,漪纹已换到一家电台做英文播音员。这是她在那次失声事故发生后自己找到的工作。世恩赶紧问,小楼怎么样了,为什么里面住的是公家的人。漪纹便平淡地说了小楼在乔治走后又被一家报馆租用,谁知报馆与日本人有联系,她想要回也已经晚了。等到抗战结束后,国民党政府便以汉奸报馆的罪名将房子没收为国有,现在就是世恩去看到的药品检验所。世恩很焦急地说:“那么,房契呢?不能就这样交出啊?”
漪纹笑笑,把世恩拉到屋角一张喝牛奶的桌边坐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