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举牌，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在偷窥，随着左手大拇指往下挤压，渐渐地露出针眼大的颜色，神情愈发紧张，拈住右角的手指使出吃奶的力气揉搓，贯注精神揭晓底牌，异常刺激的几秒钟。
小白每次看牌都这样，似乎很享受，也缘于太紧张。
用力过大难免翘角，时间长了，惹来猜忌的眼神，倩男自然更加不悦，碍于丁柔情面，终于没发作，只是频繁地换新牌。
向闯是明白的，小白跟大家有些格格不入，长长的指甲带着能刮伤的锋利，衬衫胸前的污渍很打眼，烟灰弹得到处都是，每次上钱是从腿上的包里一张张现抽，如同担心被人抢，还无所顾忌地咳嗽，幸亏不再帮别人整理钞票。
丁柔心里更是明镜似的，虽然平常也不待见小白的小抠模样，又想这次毕竟跟往常不同，他是拿命在博，忍过这一回也就好了，暗地里帮他祈祷，希望他的手气能转好。
坐小白下家的杨总仍戴着棒球帽，脸上总露出宽容的笑，只是纳闷有些洁癖的厉倩男如何结识这样的牌友。
坐杨总下家的三炮不停地说着，聊风月，讲笑话，不停地指出小白的种种问题。
还有一位向闯没见过的斯文先生，雪白的领，金丝眼镜，大多时候闷声不响，偶尔会跟倩男悄语几句，一直回避对上小白的眼神，嫌弃到懒得搭理。
唯独小白不明白，或许因满桌钞票花了他的眼，也或许一部分牌不要的规则让他不适，只好放弃以前闷牌习惯，每把都第一个看，每回轮到他，他都犹豫着扔掉牌。
扔来丢去，眨眼间两小时过去，手气仿佛与小白永别了，居然没收过一把底，包里的钞票一张张丢出，却没有一张能回来，一扎钞票消瘦到只剩几张，宛如有一根吸管插在静脉上，抽着他的血，也抽干了自信，细密的汗布满额头，后背热乎乎的。
“你来，我上卫生间。”丁柔趁发牌时起身。
“好嘞。”向闯落座，回头望一眼丁柔，她在眨眼睛。
他醒悟，看来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