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更恼火的是,这个屁,又给他带来一阵势不可当的便意。
在老家里,大便都是去工厂家属院的公共厕所的,公共厕所是用水泥砌的,再用水泥板隔成一个一个的格子间,砌出踩脚的小窝儿,享用时一人蹲一格。
他在省城的新家则要更加方便,更加舒适,卫生间墙上有瓷砖,地上有抽水马桶,坐在上面,捧一张报纸,可以舒舒服服看半天。丁焱焱对臭味敏感,还经常打开换气扇,喷上空气清新剂,把那里弄得像春天的花园一样香气扑鼻。
但这样一个黑暗的地牢,什么都没有,没处坐,没处蹲,没东西擦屁股,这里甚至还不如农村里常见的那种旱厕。
但是丧失自由,又不能拉到栏杆外,他只能就地解决了。
但是在哪里解决,又是个问题。拉到地中间,自己肯定会踩上;拉到墙拐角,也未必不能踩上,毕竟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拉在铁门跟前,靠墙拐角近的地方,那样空气多少会流通一些。
主意一定,凌雪峰又在目的地蹲下了。
解决完毕,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像倒空了一样,肚子倒是轻松了,但鼻子却要遭罪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有这么臭,地上发出的气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劈头盖脸,直扑过来,让他窒息,让他呕吐。
他不能躲避,甚至不能扇风,每一阵都得吸进自己鼻孔,进入自己的肺里。
他尽可能往这个牢房最深处退,但是臭味仍然追踪而至,准确无误,无微不至。
他捏着鼻子,在湿乎乎的地上坐了下来。
现在,他又累又饿又睏,双腿也酸软得好像刚刚爬过山一样,于是把腿伸直,后背也往墙壁上靠了靠。
眼皮不断在打架,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朦胧,终于,他两眼一闭,他睡着了。
他不断做梦,一会儿在爬山,一会儿在游泳,一会儿又回到了高考卖场,一会儿又骑着自行车,在批发市场和人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