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他还感觉骨头酸疼,浑身发冷,他下意识地想摸被子,却摸不着;想找枕头,却找不着。
周围的空气又冷又嘲又臭,是他三十年来从来不曾遇到过的,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愤怒的工人们绑架,关押在一个防空洞里了。
最糟糕的是,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审问,什么时候送饭,什么时候放风,什么时候释放他?
他根本不是什么厂长的儿子,厂长也根本不可能付钱赎他,万一那些工人忘记了他,他可能会在里面慢慢饿死!
如果那样,别说开店发财,就连见妻子、儿子、父母和学生们最后一面都不可能了。
他忽然哭了。
他想起秦沐恩多次带他祷告,他虽然根本不相信,但又不愿驳岳母的面子,就跟着应付几下。
然而现在,他却真希望世界上有神,无论西方的上帝还是东方的菩萨,能够在这样一个绝望的时刻,实施拯救,把他从这里带了出去。
他跪了下去,却发现头脑一片空白。记得曾几何时,他都是思路清晰的。每当想问题的时候,头脑中好像在放一部电影,或者翻一本又厚又长的大书。
但是自从经商以后,他养成了凡事都在笔记本上记的习惯。渐渐地,离开了纸笔,他就不能流畅地思考了。
而此时此刻,他不仅没有纸笔,甚至连灯都没有。
所以他也就没法祷告了,如果有神,神为什么不给他祷告的灵感?如果没有神,他为什么要向不存在的神祷告?
这么想着,他突然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向铁门扑去,走得太急,刚到门边,李突然感觉脚下一种异样的感觉。
妈的,真是晦气,踩上自己的狗屎了!
他强忍着恶心,把黏糊糊的鞋底在地上一阵狠蹭,鞋底上感觉总算清爽多了。
至于蹭掉的秽物,以后会不会再次踩上,他已经懒得去管了,因为他可能死在这个地牢里。
对于死,他是不可能甘心的。
有牢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