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烟低下了头,笑容渐渐变得苦涩。“阿璘哥的好意,我是明白的。只是有的时候,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总比相信是自己的剑杀害了母亲、杀害了弟弟,心里要舒服得多。”
“可是你也没必要……”方璘急忙开口,但话到一半,却又停住了——那是玲烟和她母亲之间的事,终归他这个外人是没有置喙余地的。他想了又想,只好转而对玲烟沉声道:“反正不管怎样,至少我永远不会当你是‘不祥之人’!”
玲烟听了,心里悄然一暖。“阿璘哥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方璘只是奇怪她为何这么问,“我可以发誓!”
这让玲烟再次觉得好笑。“誓也是可以随便发的吗?”
方璘一挺胸脯,硬声道:“那有什么?我这就发——”说着,竟真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对着山谷朗声宣起誓言来:“苍天在上,我方璘倘有一次视薛玲烟为不祥之人、哪怕只是生了一丝这样的念头,就教我立时身首异处、千刀万剐、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玲烟见他竟真的发起毒誓来,吓得连忙伸手捂他的嘴,同时惊慌道:“快别说了!我知道阿璘哥你的心意,这就够了……”
“这怎么够?”方璘抓开她的手,“除非你也答应我:再不那样轻贱自己!”
玲烟蓦地心头一动。
其实,在这个天是阴天、神是净神的时代,誓言本来是没什么分量的。她感受的只是发誓人的心——这颗比平常少年严肃百倍、也认真百倍的心,会如此地盛装着她,保护着她,为她的痛苦而义愤填膺……像这样被看重的感觉,于她已是许久未曾有过的了。
她觉得眼眶似乎在变热、变潮,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末了,便只有低声一唤:“阿璘哥……”却终究欲言又止。
而方璘此时也开始觉得自己太过突兀了,脸色更红了起来。但一想到玲烟尚无回应,便又忍不住追问:“你答应我了?”
“嗯……”玲烟点了点头。
“答应就好!你也要说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