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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时,中原人称自己所居的一片土地为“九州”,而“九州”以外,则是“八荒”——渺南省的“渺荒”,便是这“八荒”之一。
这是一片迷蒙的土地,就像是一幅由水雾作墨、信手泼洒出来的写意画:山是雾,河是雾;阳光掩在朦胧的云里,亦是雾;细雨流淌在沉缓的风中,还是雾……因为是仲春时节,晴朗的日子终归要多一些,这时,便可见缥缈江上浮动出若隐若现的虹,一小截一小截的,远望着仿佛伸手可掇,可待船儿接近了,却又悄然不知踪影。缥缈江流域河网纵横,虽不似天云江般波澜壮阔,亦是密密匝匝,仿佛没一处连片的旱地。方璘二人从在岳州上船后,连续三日都未曾下过船,至此,他们才终于明白了这“渺荒”二字的含义。
汉州到沧州的路线,是曹经纬早就帮着谋划好的,画得清清楚楚的地图也放在了行囊里。循着地图上的标记,方璘和薛玲烟从汉州走到岳州,又在那里上船、溯缥缈江而上,于第七天舟抵楚台府——渺南省的省会。按照最初的打算,方璘本要在这里下船打探消息,但他们所乘的商船尚未靠岸,远远地、便可望见渡口里逡巡着数十个黑衣黑马的骑手。
整三队的凌骑……若非要捉拿重犯,净军很少会如此大动干戈。
当时还有个船客想放只知路鸟送信,却也被蜂弩射了下来。
“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吗?”玲烟躲在船舱里,对方璘小声问道。
“不像……”方璘眉头紧皱,实在想象不出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居然也能惊动到净军前来围剿,“但不排除会顺便搜捕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于是,他给船主多塞了半个银锞子,临时又订了十里水路的行程。待终于下船时,已是第二日的黄昏——在一个名叫“五黄镇”的地方。这里的确没有净军的影子,可也实在不怎么繁华,连北边来的客商也一并找不到了。
方璘打探家人消息的计划落了空。但此时的他,却并未感到十分失望。这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