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接着便引领他进了垂花门,脚步很快,仿佛正受着什么人的催促。
“这位公公,”刚进入正院,方瑢便连忙低声询问,“请教一下……为何这么快便轮到草民?排在草民前面的不是还有很多人吗?”
宣礼太监又横了他一眼。“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太上圣意,也是你可以随便过问的?”
“是,草民失言了……”方瑢连忙赔罪,但心中疑虑却不减反增
在他看来:眼下,汉州城毕竟是在净族的掌控之中的,如果说方敬信抵抗净军、英勇就义的行为,在邓令寒入城以前还是可歌可泣的壮举,那么现在就必然要沦为“反贼”行径了、说是罪无可赦也不为过!即便朝廷刚发出了大赦天下的诏令,但净族的心里却绝对不会不留芥蒂。而他作为反贼之后,到底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提前觐见的礼遇呢?
除非……
方瑢胸口仿佛被猛地撞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净族当众给予他特殊礼遇,就是要让武林众人怀疑方家、怀疑方敬信,让外面那些本就不怀好意的家伙再次把方氏一门与净族的青睐联想在一起……他们是要污染他父亲的名声、破坏方敬信“反净义士”的称誉!
方瑢猛地膝盖一紧、差点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他的拳头也攥紧了,鼻腔里一阵**、催得眼眶也潮湿起来。他很确信自己的猜想是没错的,同时也明白:想要保护父亲的荣耀,唯一的作法,只有拒绝召见、将净族破天荒赐予的善意摒弃一边,然后选择和父亲一样悲惨的结局……可他又不敢这么做。他不敢冒开罪于邓令寒这个“轩陆第一人”的风险,因为一旦如此,他那早已沦入谷底的家人,又将被推进雪上加霜的境地中!
他就这样挣扎着、一步步地走过庭院。此时此刻,他只恨自己没有哥哥方璘那样的勇锐和果决……
挂着竹帘的正堂门口已近在咫尺。
宣礼太监走上前,对着竹帘里面、尖着嗓子小声通报:“方敬信之子带到了。”随即又转向方瑢、吩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