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湿地独自奔行了很久。而庄园的夜晚并不平静,风是始终嘶吼的,远处又有杜鹃的叫声,令人心神不宁。
但即便是这样的夜晚,他紧绷的神经仍可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异动。
净军!
他突然意识到。
用稻草包裹住马蹄,的确可以为骑手免去大多数人的注意,但对受过鬼刃的听觉训练的方璘来说则尚嫌不足。附近的道路只有他脚下这一条,所以对方一定是朝向水磨那边骑去的。如果他躲开,玲烟就会有危险!
方璘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转头又跑了回去——借助魅影步法,他或许可以比战马跑得更快,只不过内息的损耗也是功力尚浅的他无法承受的。待跑回磨坊时,方璘已几近虚脱了。
“快……”值得欣慰的是:玲烟仍乖乖待在原处,“净军来了……咱们快跑!”
然而玲烟却一动不动,只是摇了摇头。“师兄你自己快走吧。净军的目标是我,抓住了我,他们自然不会再为难你和你的家人。”
不知为何,玲烟的话只是让方璘怒气上涌。他一个箭步抢进屋去、将抱膝坐在地上的玲烟粗暴地拽了起来。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是‘同伙’了!”
玲烟心头一震,意识也有片刻的恍惚,因此在方璘将她拉扯进磨坊外的夜色中时便没有反抗。这在她自己看来应该是很离奇的——为了建立起独自承担一切的决心、并为坚持这决心构筑防线,她花了多么大的功夫!可当方璘说出那“同伙”二字的时候,一切的准备却又都无济于事了。
同伙……这样平等的又密切的关系,在她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出现吧?
她只觉心里涌入一股炽热的洪流,甚至冲淡了她胸中的丧亲之痛……
“可恶!这么快就追来了!”耳边方璘低声咒骂起来。
远处,沿河的小路直伸延进夜幕之中,而在夜色最深沉最灰暗的边际,几骑人马正无声驰来,卷起的尘烟反射出金曜苍白冷酷的颜色。
从他们全力驱驰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