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凭借金曜苍白的光,他可以看清楚玲烟此刻的模样:女孩浑身仍在微微发抖,原本干净的侍女袄裙此刻沾满了血,一半是王毅震的,另一半是他削断王沂川手腕时喷溅在她身上的,而后一半鲜血还溅上了她的头发和面颊(被王沂川打得略微红肿的半边面颊)。这副样子,连同她眼里深沉的悲哀,叫方璘更感自责,甚至还产生了可称作罪恶感的东西;他越发觉得一切都源于他犯下的错误,如果不是他太蠢,玲烟还不至落到这般田地……
而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尽一切力量、还玲烟一个清白了。
“你冷不冷?把这个穿上。”他边说边脱下了薄棉外衣,罩在玲烟肩头。夜风从磨坊门窗透进,携带着彻骨寒冷,让只剩内衬衣的他也不禁打了个寒战。“我先回剑源庄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在此期间你一定要藏好……等误会解除了,我爹会代替王大人保护你的。”
方璘话虽是这么说,其实信心却并不坚定。他父亲那么信任李宏孝、几乎言听计从,到时谁又能肯定他不会反将玲烟父女当成恶人?更何况,他方璘虽与王毅震之死无关,王沂川断腕之事却的的确确是他所为,到时靖安府只抓住这条不放,他是也难辞其咎。
罢了!大不了赔他一只手!
方璘这样想着,虽然心里生出了些畏惧,到底笃定了不少,便义无反顾朝门口走去。
突然玲烟在身后轻声呼唤:“师兄!”
方璘转过身。
女孩此时刚放开紧咬的嘴唇,一对眼睛仿佛是在透过水波望向他。“不要为了帮我……而伤到自己!”
方璘诧异于这女孩的冰雪聪明:她是怎么知晓他心中决意的?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想退缩则更加不可能,便只淡淡回应了一句:
“你放心。”
便走出磨坊、朝剑源庄宅跑去——由于逃亡时太过匆忙,他们的马儿都留在庄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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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平旷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