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过方瑢的命,方璘才不得不压下成见,随他来到了相邻一处无人的穿堂。
“还没谢过李师弟对舍弟的救命之恩……”方璘边走边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李锦冲微微一笑,“只要师兄不再记恨先前得罪之处,咱们就算扯平了——师兄以为如何?”
方璘闻言,不禁脸上一红。但随即便又释然:既是对方有心和解,他岂不更乐得了却一桩纠葛?毕竟,他们间可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之前种种又不过是个小误会,本不值得耿耿于怀。遂转而平静道:“那不过是小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李锦冲再一笑。“薛师妹的帕子,小弟方才已还给了她本人——倒不曾想两位确是相识的。临别前,她还有话托小弟转达。”
“她已经走了?”方璘未能掩饰讶异。
“天色将晚,她一个姑娘家行路不方便,小弟便强劝她走了。”李锦冲道,忽地手中折扇一合,“她叫我转告师兄:既是一切有师兄帮忙,她便再无顾虑,只盼师兄记得她的两句嘱咐。”
方璘闻言,脸颊又灼烧起来:眼下他尚不确信父亲是否已将那两句嘱咐听进心里,这岂不等于有负玲烟所托?这样想着,便更急于跟上父亲,也更不愿与李锦冲多言了。
而李锦冲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已拱起手道:“既然话已传到,小弟就先告辞了。师兄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小心?”方璘心里虽急,却也因他的措辞怔了一怔。
“风口浪尖,最是危险之处,”李锦冲露出不符合他稚弱年龄的深邃微笑,“师兄已经抢了太多人的风头,小心这其中有人居心叵测。”
说罢,也不待方璘反应,已重新打开扇子摇着离去,模样悠闲至极。
而他身后的方璘却没有这般好心情。
李锦冲一席话,正让他突如其来地烦闷起来——尽管经过这两日的汉州之行,他已对武林之中的种种道貌岸然、光怪陆离有了充分的了解,可江湖间事竟然复杂若此,连仗义出手、对抗外敌,也要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