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凑一堆过日子的繁衍欲望之徒,晓得什么心灵合契的爱慕?
听这老头说这典妾如何漂亮,更是嘴角讽刺一扯。
老头继续说他的故事:“跟她认识的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只等着典期一到,就可以,可以一直这么快乐下去……我如今被仍在这个等死之地,是我的报应啊……”
接着老头不再说话。
四周挣扎的等死之人,动响越来越小。赵休怀疑如今存活的是不是就剩他和这个糟老头。方才老头一直喋喋不休,很是惹人厌烦。但是如今不说话,总不会是死了吧。
难道这个小丘上只剩他一个活人了吗?!
“她不是遭了兵灾么?怎地是你的报应?”赵休问,心里希望这个老头继续他的废话。他真的好冷……
老头过了很久,久到赵休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才缓缓道:“典妾嘛,只要把欠下的部分钱还上,主家一般都会放的。我当时其实有那么多钱的,可是又想不过只剩下几个月而已。没想到,却是一辈子。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要去找主家,求他收下我的钱,放七娘跟我回家看母亲。母亲病了的那年,北方下了好几场雪,来年收成一定很好……我们可以买羊回来养,还有七娘喜欢绣花,我可以给她买个绣架,每天干完活,回来看她坐在房里绣花……见我回来了,冲我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七娘……七娘……”
四周静翳……
洪水带来的腥臭气息,伴着小丘上的树枝哗哗作响。
赵休心里闷闷的。
他感到自己快要死了。
天快黑了。
刘家都是夜瞎子,必定不会再来了。
刘贞?他轻笑,岂能信她说的?他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叫她一声“阿姊”,就真是她什么人了么?我死了她一定死?
好了,刘贞,我就要死了……
你活着就活着吧,何必骗我?
我难道真的稀罕一个庶民的殉葬吗?
赵休恨恨地想,虽他没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