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休在刘贞一家离开的时候,恨得如跗骨之蛆,啃食他的髓梁。他这一路,对他们示之以恩,待之以亲,却换不来他们一丝一毫的忠诚之举,仿佛他真的只是个附庸小郎。有用便用,不用便弃的微末之徒!
他恨!
他恨他们一家愚蠢之极,竟然连附庸皇子的智魄都没有,虽他病重,但刘家明明可以放弃陈阿公或是李舅母那两个累赘,换取他赵休赐予的一世富贵。
他悔!
他悔他为何把所有南逃的信任都托付给刘贞一个善变又无知的女子。悔他眼光如此差劲如此看不得人心。
“后生,你有什么心愿没有?”苍老的声音伴着轻叹在赵休身边响起。
赵休闭上眼睛,没有理睬那个被家人抛弃的糟老头。他用不着被这个可怜人拿来同病相怜,他是赵氏的三大王,是官家原配嫡子,是世上最为尊贵的人……并不是一个濒死的老头能类比的大人物!
他不甘心!
他不想死!
他不能死得如此卑微!
“我老了,也要死了。可是我的心愿,一直埋在心里,从没实现,也从没给谁说过。可是,若是现在不说,就再也说不了了。”老头絮絮叨叨地说,像是在呓语,根本不在意赵休是否在听,是否听得到。
“年轻的时候,我在一个官人家做工,喜欢上了一个典妾。本来说好她典期一到,我便上门迎娶。可是……”老头声音哽了一下,又长叹了口气,音色黯哑起来:“一次我母亲生病,我便回了乡下。等我回去的时候,那主家遭了兵灾,那个典妾……”老头梗住了在也说不出话来。
赵休自觉得要死了,还要被那老头的噪音给烦扰,恶语出口:“卑贱出生的短命之人,有甚可怀念的?”
“不!”老头声音陡然响亮起来,“七娘是世间顶顶善良尊贵之人。你不知道她有多漂亮美好。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可是她偏偏喜欢我。我……”
赵休自来看不上愚民村妇的感情,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