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无积水的地段一步一跳地走了。
那肥胖的年人是护生堂的帐房先生,名俞喜仁。他带着何安下去后院安歇,后院晒着一团圆澄澄的药材,何安下定睛看是大小数十个果物,皮表墨绿,每个有婴儿的拳头般大,质地坚实如玉石,握在手里,淡淡地飘出一股苦涩滋味,头脑立时一清。
俞喜仁见何安下拿着果子看个不休,便说:“你要喜欢,拿着玩吧。”何安下:“这叫什么?”俞喜仁:“罗汉果。”这名字十分的神气,不由得令人想起了《西游记》中的人参果,何安下高兴地跟着俞喜仁走了几步,扬扬了手中的罗汉果:“它能长生不老吧?”俞喜仁一惊,忙摇头:“它是治嗓子疼的。”见何安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两人无言地走了几步,听到何安下又说话了:“它很名贵吧?”俞喜仁犹豫了一会,十分为难地说出:“一个铜板一大堆。”见何安下低头跟着自己,颇有些丧气,便不想败这小孩的兴致,又多说了一句:“要是精制一下,一个罗汉果能卖------好几个铜板。”
值多少钱怎么讲都不大合适,俞喜仁一阵慌乱,心想自己知道这个小孩是孤儿,便想对他好些,哪料如此麻烦,不由得越想越窘,大步流星地去了,耳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跟着自己,势必摆脱不开,只得又停下,看着拿着罗汉果的何安下,叹了口气。
何安下在俞喜仁的带领下住进了一间大屋,纵横地摆着十余张大床,便没了别的空间,显然是店里活计的集体宿舍,床上chuang下散着各种东西,屋中通风不畅,积着股汗臭味,只在屋角有一方窗户透光进来。
俞喜仁拣了一处靠墙的空床,将何安下的包袱扔过去,说:“你收拾一下,这床是你的了。”见何安下在昏暗的光线中,矮小的背影立在床前整着被褥,景象十分悲凉,俞喜仁心中不忍,想安慰一下,便又多说了一句:“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墙根。你能分到这张靠墙的床,真是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