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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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家已记不清了,也许在门口有一片梅林。

如果有梅林,那么在冬春交际时,梅花应该盛开。

“只记得我的家在一片梅花之中,梅花和飞雪皆是白色,在中午时,远远地眺望梅林,是一片晶莹的闪光。”――也不知这是在记忆还是想象,江西省石门县海丸乡十三驻头村,1904年12月29日何安下降生。

他两岁时,母亲不幸辞世。父亲梳理着几块不大的田地,早出晚归,所有时间都消耗在田野里,回到家中,只是怔怔地望着何安下,似乎对这孩子的将来极其焦虑。

他游荡在山野水滩,整日嬉戏,亡母的痛楚象一朵阴云追逐着他,无从驱散,他常在玩得兴高采烈时,忽然一种极度的烦躁袭上心头,感到百无聊赖。为了压制这感觉,他只有更投入地去玩耍,以欢乐来制伏痛苦——这一人生技巧,他早早的便知道了。也许是童年过于不幸,所以在心灵中,对记忆进行了美化。

十岁,父亲何东山染病身亡。埋葬父亲后,何安下被外祖母领走。他的手握在外祖母黄斑块块的手掌中,回首向出生的老屋望去,泪花中是一片梅林,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片晶莹的闪光。何安下在梅花的幻景中,想到:“我以后就是孤儿了。”

何安下住来不几日,外祖母买了礼物送何安下去读书。私塾岁月一晃三年,一日晚饭后,娘舅告诉他:“明日不必上学了,去家铺子当学徒。”娘舅的目光很快转向了别处。

1917年,13岁的何安下走进了石门县护生堂药铺。娘舅将他交与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后,便告辞而去。那时正值梅雨季节,霏霏阴雨中,娘舅后背膝头湿了一片,他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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