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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这个字在甲骨文中,如人低头,竖着眼睛,俯首屈从的模样。
臣,事君者也,事君不贰是谓臣。
李臣不知道为何脑海中会冒出这样的思绪,“苦中作乐么?”他自嘲地想,斜靠在囚车肮脏的木头上,摸了摸脚腕上的镣铐。
精铁的铐子,粗糙的边缘磨破了皮,将笼底染得一片暗红。
正午夜之时,一群面无表情的披甲武士围着囚车,穿行过街,践踏得道路上的积水溅铮直响,被惊醒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早锁紧了屋门,从门缝中偷偷窥看着旗帜上大大的“关”字。
“啊,那囚犯,是李功曹呀!”
“他和关将军,不是……”
人们瞪圆了眼,不敢相信似地议论着,凝视着押送车队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朝着东门方向而去。
东门外,军帐内,残灯如豆,昏暗的光摇曳着,将灯下之人的身影拉得长长。
这是个额下蓄着美髯的大汉,体魄雄浑,眼角却微微上翘,生得对秀气的凤眼,他眉宇紧皱,正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书,似乎几宿未睡,以至于眼眶周围有些发灰。
“你可知罪?”见人犯带到,他放下书,愤怒得身子都在颤抖,“封侯拜相,高官厚禄,职掌一州要务,哪点亏待你了,而你呢,就这么来回报?”
李臣轻笑,嘴角凝着丝苦涩,“是大哥让你来的么?”
“还有脸提兄长?如他知晓,定能被你活活气死!”
大汉拍案而起,“铮”一声拔出佩剑,“纲常伦理、君臣大道在上,天都宽容不了!”
“我没错!”李臣咬着牙,扬着头。声音更响,“天说我错,我便翻了天;地说我错。我便覆了地,凭你,也诛得了我?”
“放肆!”大汉厉声喝道。眼眸几欲喷火,提剑欲斩。
军帐门前的帷幔猛地飘了起来,一支闪着寒光的丈八铁矛夹着咧咧罡风飞来。恰恰刺入他前面的空地,阻挡了他的举动。
“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