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臣这几日明显晚起了。家里人都体贴地不多打搅,刘大还特意叮嘱过,衙门若有攒集下来的公事,都送他案头来,亲自处理,好让兄弟在温柔乡里多休息段时间。
所以稚娘怕他还没起床,撞见了人家地私隐事,可得臊死人。
“爹天微明时就去县外军营了,娘刚熬了罐木耳枸杞汤,给老夫人送去了。炉台应当还有,我去给端碗来。”说着甘梅就起身要去厨房。
“我吃过膳食了。”稚娘拉住姑娘,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表情一瞬既逝。又笑道,“今儿准备教你绣鞋面。贴脚的事物,所以多下隐针,不然咯得疼。”
甘梅看在眼里,心下有些奇怪。
“昨天叔父又没睡崔姐姐房里么?听爹爹说,是要商议什么要事,郡上的官员都要过去的。”姑娘寻思,她有心眼,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揣摩出真相。“否则不会不知道的。”
但……为何要流露出那般表情。仿佛崔姐姐不想见到她的爹娘。
她掩盖下疑惑,规规矩矩地跪坐到稚娘的身侧。仔细学起绣艺来。
瞅着甘梅聚精会神的脸,小媳妇儿轻轻叹息。
她清楚,自己额外对这姑娘好,是因为四叔那个冤家。
甘梅是他地闺女,把这姑娘当成自己女儿般地照料,似乎小媳妇儿能从中得到点慰藉。
就好像,甘梅是她和他一道生养下的……
稚娘不敢在朝下想了。
天际泛着丝丝鱼肚白时,校官在一堆堆军帐间奔来奔去,扯着喉咙嚷道,一辆辆架子车堆满了粮秣、木革和羽箭,因为前几日已对士卒说清楚了,要去北海协同剿黄巾,所以望着如此之多的辎重也不奇怪,两千多兵很快就提着各自的军械,在伍长的带领下朝校场赶去。
“***,还睡?信不信老子踢你娘的屁股?”
“跑快点,误了时辰,张将军的鞭子可不饶人。”
脚步声、叫喊声、武器和皮革间的碰撞声,顿时一片喧哗,惊飞了营地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