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秃树丛子里的一窝老鸦。
刘备半蹲着,拿手指头在土地上划着道道,正拔营出发地关口,一时找不到筹具,他拿幽州乡下的土法子算着沿途军耗的大概数字,虽然简雍早拟好了章程,但他总忍不住反复再核算几次,这也是刘备解除紧张感的方法。
毕竟平原这趟连家底都搬出来了,几年来劳心劳力,牙缝里节省下来地家当,一旦有意外,他刘备就得被打回原形。
“四弟,那文举公以两万精兵伐贼寇,已然绰绰有余,咱有必要赶得这么紧么?”刘备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土,“而且冬季出征,必定是呈兵于边界,防备流寇缺过寒地衣粮,大肆入境掠夺,只要堵住了,等到开春地化,以壮兵攻疲寇,顷刻间便能扫荡一净。”
他久用兵,说起来头头是道。
“我担忧的不是胶东一地的乱民。”李臣回答,即便是印象里,孔融此次剿匪,也差点落得城毁人亡的下场。
时局也符合他的猜想。
青州农事荒废以久,早年公孙蓟侯势大时,还能照料一二,幽冀两州的军备米粮赶着送来,支撑着田楷尚能与袁家一战,但现在,他公孙瓒即要防着袁绍,又得应付幽州牧刘虞在政治上的压力,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来给田楷擦屁股打援手?
贼寇也是越来越多,剿之不绝啊,官府也没钱没粮招安,只能眼睁睁地瞅着贼人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以至于其成了整个黄河流域的祸乱之源。
各处地官吏,一听闻青州流民四个字,便都头大如斗,盼着这群如蝗虫般四处讨食地祸害,千万别来。
徐州以开阳太守臧霸为主将,重兵布境,严防死守;冀州公孙瓒在的时候,杀败过入境抢粮地青州贼,现如今袁家接了手,也是毫不妥协地驱逐。
此时几十万流民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能在青州这个穷窝里互相抢,冤魂痛于幽冥,疮痍被于草棘,饿殍毙于荒郊,全州的局势糜烂至斯。
在另个时空,刘备宁可舍了经营多年的平原基业,也要投靠素未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