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午节伴随着暑热来临了,蝉猴也从地底破土而出,黑褐sè一陀陀的,翅膀还没干透,飞不动,沿着树根慢慢朝上爬,村子里一群半大崽娃围着树攀上攀下,不一会逮了半兜,这东东在炉火上烤烤就能吃,满嘴香呢。
都说“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不过这年月过重午吃粽米还没养成习俗,屈大夫的传说也没流广开来,在乡民眼里,五月五可是个恶rì子,鬼魅魍魉从yīn间窜到人世兴风作浪哩,人人都采得几捆艾草,有手巧的扎成虎头状,挂在门前驱邪避毒,等rì头低垂时,结伴去社庙敬神祈福,保佑家人安康庄稼风调雨顺。
崔婶穿了件才浆洗过的衣裳,洗了头,笑眯着眼让雉娘给她挽个高髻,婆媳俩都洗刷一新,按祖辈传来下的说法,去娘娘庙祈福,非得打扮得清清爽爽,这样才心诚,否则一身污垢,随随便便去磕头上香,显得轻佻,娘娘看着不高兴,反而会怪罪哩。
“哟,婶子今天年轻得紧呀。”李臣蹲一旁打趣道,他正龇牙咧嘴地摸着下巴,虽然入乡随俗地养长了头发,绑了发髻,但始终不习惯蓄须,刚找雉娘借了裁布的小刀,把冒出来的胡渣子刮了个干净,刀口不锋利,又没镜子,倒是横七竖八地刮开了好几道口子。
“瞎说什么,别不怕惹人笑。”崔婶作势要打人,雉娘横了李臣一眼,然后趴在婆婆肩膀,两个老小笑成一团。
本来李臣是不好意思再常来崔家走动的,不过崔婶拄着拐杖亲自去了山上,拍着腿说你是我干儿子,忌讳个什么,清清白白的还怕旁人说闲话乱嚼舌根子?
崔启年凑热闹似地也笑了起来,不过没人理他。
这鬼家伙在外面躲了几天,口袋里一点余钱花销干净了后,怏怏地回来了,雉娘那通脾气发得好,现在他望着自个侄女的眼神,都带着点讨好和畏惧。
赖汉光腚戏寡妇的丑事早淡了,章家还打发二小子串门来道了歉,连说惊扰了老人家,秀玉也过来了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