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抗这一说,于逖脸上不由如喝了一口老酒一红道:“看来,是我先喝一壶了。——老哥哥犯糊涂了,老弟所言甚是,我辈交友,本当如此。看来,你这兄弟真不得了,这文章、喝酒,都是天下上上之选了。”
南霁云听了,不由眼一亮,大声道:“好,抗之,你有这样善饮的兄弟,他日有机会我倒要好好与他喝一场了。”
这时却听李抗“噫”地一声,看着手册惊叫道:“这、这不是我兄弟之作吗?”
于逖眉一轩,惊道,“竟有此事?这诗、赋是你兄弟所作?你兄弟叫什么名字?”
李抗不答,说:“你先告诉我,你这诗、赋为何人所作?”
于逖道:“我听吴筠仙长道,作此诗的,有个学佛的名号:青莲居士。”
南霁云略一皱眉,道:“这人怎是个释氏弟子?既是天纵英才,应有进取之心,怎的倒有这出世之想?才学还未展,便先有颓废消极之念?”
于逖笑道:“这个,南大侠你有所不知了。”
南霁云正容道:“南某正要讨教。”
于逖说:“自来文士,皆祖风骚。《诗》三百外,便取法《离骚》屈子的高尚襟怀、高华气质。如果说‘四书’‘五经’之外还有别书可为经典,便是这《离骚经》了。”南霁云点头道:“南某虽粗俗不文,这《离骚经》倒也诵过。‘长掩涕以太息兮,哀民生之多艰。’这三闾大夫是个同情百姓民众的好官。‘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这个屈原,一旦立下志来,粉身碎骨,生死不逾。倒是一个有担当的大丈夫。唉,如果我早生千年与他同时,当随他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名留青史。”
于逖笑道,“南大侠既诵过《离骚经》,当知这兰荷高洁之志。这人愿身居于青莲田田之中,其胸怀可知矣。倒不必拘泥于这居士二字。”
李抗说,“关于这居士,我倒有一别解。”
于逖向李抗道:“抗之既有高见,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