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程水北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今年才35岁,不可能拥有一个26岁或者18岁的儿子,于是“我”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叫出口。
“爸,这个人受伤了,家里还有药膏吗?”程南抢在程水北被话噎死之前解释道。
程文秋盯着程水北看,似乎是在好奇眼前这个年轻人伤在了哪里。程水北当着父亲的面,再也不能没皮没脸地给他看腰上的伤痕——这是一个三十多岁有孩子的男人,他一看就能知道那些伤是怎么回事,糊弄程南的那一套不管用了。
程水北斟酌了一会儿,只好把脖子后面的伤露出来给程文秋看:“擦……擦破皮了。”
好在被章慈安咬出来的伤痕还真破了皮洇出血迹,程文秋眯着眼看了下,倒吸一口凉气:“小伙子怎么弄的,都出血了。”
说完他弯下腰又钻回帘子里:“药膏应该有的,稍等会儿,我去找找。”
程南趁这会儿功夫,拿着个锃亮的铝皮盆子到水管底下接满水,端到程水北面前。
“你先洗洗吧,我爸去找药了,”程南挠挠头,忽然想起来什么,“腰上,腰上也洗洗。”
程水北对自己骗小孩儿这件事怀有愧疚,只低着头掬了一抔水洗了洗脸。
夏日的清晨,凉爽的微风从脸颊吹过,程水北心里有无限的热意。
他真的回到了十六年前,见到了只在梦里出现的哥哥和父亲。
程水北叫冷水激出来几分清醒后,准备清理脖子后面的伤口,沾着水的手还没碰到皮肤,就被从屋里拿着药出来的程文秋喝止了。
“哎,伤口不能碰水!”
程水北愣愣直起身子,连带着程南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小南,爸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吗,怎么还记不住?”程文秋一边数落程南一边走过来,拉着程水北示意他坐到一边凳子上,简单替他清理了伤口边缘,再细细的上药。
程南平白挨了一顿说,垂头丧气地小声叫了句“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