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么哭了?”
程南察觉到报刊亭旁边那个突然落泪的男子,拎着鸡蛋和玉米停在了他面前询问。
我是你弟弟,程北。
程水北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18岁的弟弟和10岁的哥哥面面相觑。
程南身上的浅蓝色短袖已经浆洗得发白,胸前的机器人图案脱落一半,下摆奇短,几乎要露出肚脐。
程水北曾经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那是几年前一家四口最后一次逛街的时候买的,他的那件后来被母亲和继父新出生的儿子泼上了牛奶,又被保姆自作主张地丢掉了。
而程南却把这样一件不合身的短袖从八岁穿到了十岁。
“今天是我生日,”程水北抹了把眼泪,看着程南手里的塑料袋,“我的家人都不在身边,所以看见你买鸡蛋吃,有些难过。”
他撒了谎,他的哥哥就在对面站着,却因为隔着十六年的光阴,不敢相认。
程南听他说完,立马开始翻口袋,似乎想再掏出来个一块五毛的,却只能敞着两个漏风的裤子口袋尴尬地笑了笑。
程南最后从塑料袋里拿了一个茶叶蛋出来,搁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递给站在树底下默默哭泣的异乡人。
“吃个鸡蛋吧,我爸说的,过生日吃个鸡蛋,一家人就圆圆满满。你家人一定会想你的。”
程水北听到他提程文秋,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有止不住的势头。
他们小时候,程文秋的身体还能挣钱,每回兄弟俩生日,程文秋下班回来总会从街边的蛋糕店买收摊时候打折的纸杯蛋糕,廉价的边角料配上夸张的彩色奶油花,程水北和哥哥吃得满脸都是。
后来去了禹南,玻璃窗里形形色色的精致糕点数不胜数,程水北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
父亲母亲离婚的头一年,家里条件已经很不好了,程文秋没有花钱去买杯子蛋糕,只煮了两个鸡蛋给兄弟俩吃。
程文秋摸着程南和程北的脑袋,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