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声还在耳畔回荡,苏牧盯着老账房临终前用血画在青砖上的符号,指尖沾着未干的血迹在纸上复刻着。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将纸条塞入袖中。
姑爷!漕帮的人撤了!小厮阿福撞开门,脸上还带着码头混战留下的淤青,但他们把货箱都扔进了江里,只抢回这个——
沉重的木箱砸在地上发出闷响。苏牧撬开箱板时,三支造型古怪的火绳枪静静躺在稻草中,枪管上烙着西洋字母与漕帮暗记交织的纹路。
去请二小姐。苏牧的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再叫上城南铁匠铺的老周,就说...我们要改个新式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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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在寅时的风中摇曳,将苏氏商行后院工坊的人影拉得鬼魅般扭曲。萧玉娆披着男装闯进来时,正看见苏牧用炭笔在宣纸上画着奇怪的几何图形,旁边散落着拆解开的枪械零件。
你疯了?私藏火器是诛九族的罪!她一把按住图纸,却瞥见上面标注着膛线缠距闭气装置等陌生词汇。
苏牧抬头,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夫人可知,西洋人管这叫布朗贝斯?射程不过六十步,炸膛率却有三成。他忽然贴近她耳畔,但我能让它打到两百步外。
萧玉娆耳尖微红地后退半步,却见老周正用铁钳夹着烧红的枪管。工匠们按照苏牧的图纸,正将铜片卷成螺旋状塞入膛内。
这是何物?
来复线。苏牧转动着改造后的枪管,弹丸旋转飞行会更稳定。不过...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改造中的击发装置上,真正的秘密在这里。
萧玉娆触电般抽回手,却听见门外传来红绡特有的三长两短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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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芦苇荡弥漫着水腥气。红绡的西域长裙被晨露打湿,她将羊皮卷塞给苏牧:漕帮三日后要运二十门佛郎机炮进京,路线都标在上面。
苏牧刚要开口,红绡突然按住他的嘴唇:别问消息来源。她眼角瞥向不远处正在试枪的萧玉娆,二小姐调用海军旧部的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