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的手腕终究没能撑住。
鬼头刀带着风声劈下时,秦飒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向前踉跄半步,指尖几乎要碰到于谦灰白的发尾,却被无形的力场狠狠弹回——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历史修正度超限,强制禁止物理干预。”
刀刃入颈的闷响比想象中轻,像块钝铁砸进湿泥。
于谦的头颅歪向一侧,鲜血顺着脖颈的伤口涌出,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扭曲的红蛇。
他的双眼仍半睁着,眼尾的皱纹里凝着未干的血珠,像是在看刑场角落那面褪色的“于”字旗,又像是在望天空最后一线残阳。
“于少保!”
“青天老爷啊——”
人群里炸开哭嚎。
卖炊饼的老妇踉跄着扑向法场,竹篮里的炊饼滚了满地;抱着孩子的妇人用衣袖捂住幼儿的眼,自己却透过指缝往外窥,泪水把脸冲出两道白痕;几个年轻书生跪成一片,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咚咚”声混着抽噎,震得秦飒耳膜发疼。
手机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刷爆。
原本滚动的“撑住”“刀下留人”化作满屏“泪目”“痛心”“还我少保”,红色的情绪值进度条仍在疯狂跳动,却带着刺目的血色——那是千万人揪心的疼。
秦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尝到嘴里的铁锈味,不知道是咬破了嘴唇,还是被这满场的血腥气熏的。
系统面板在视野边缘闪烁,淡蓝色的字体刺得他眼睛生疼:“裁定流程完成度87%。历史不可更改,死亡无法逆转。但完整裁定记录已生成,可用于后续谢罪仪式。”
“老师说过,历史的尘埃里,总有人要替我们记得。”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对着镜头,也对着九泉之下的忠魂,“今天,我们替少保记得——记得他北京城下披甲的身影,记得他‘粉身碎骨浑不怕’的脊梁,更记得是谁,把这把刀,插进了国之柱石的胸膛。”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