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
正思忖间,后领突然被人攥住,秦悦月的布鞋在青石板上擦出刺啦一声响。这姑娘绾着的发髻散了半边,几缕碎发粘在汗津津的额角,手里还攥着把沾着茶泥的锄头,活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山精。
你看这天色!她把锄头往肩上一扛,另只手拽着慕容云海就往茶园跑,再磨蹭下去,等会儿山洪下来,你这身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几滚?
慕容云海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这丫头的手劲比他暗卫营里的新兵还足,指尖几乎嵌进他小臂的肉里。
他回头望了眼来路,果然看见慕容义的亲信正猫在竹林里,腰间鼓鼓囊囊的不知藏了什么——多半是想等山洪起时,在狭道里做些顺水推舟的勾当。
你要带我去哪儿?他挣了挣,却被秦悦月攥得更紧。
我家防空洞!她跑得气喘吁吁,指向茶园最深处那棵歪脖子老茶树,上个月刚挖的,防贼防兽防天灾,比你那王府地牢还结实!
所谓防空洞,实则是秦悦月穿越过来第三月,嫌村妇们藏茶的土窖总招虫,硬是花了十七个日头,在老茶树根下刨出来的半人高土洞。
洞口拿枯蕨类和碎茶枝伪装得跟天然石缝似的,此刻被她三两下扒开,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钻!她抬脚就往慕容云海屁股上踹。
两人刚蜷着身子滚进去,洞口还没完全掩好,天上就咔嚓劈下道雷。
黄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瞬间连成雨幕,远处山谷里传来沉闷的隆隆声——那是慕容义算准的山洪,正裹着碎石往狭道里灌。
地窖里窄得像口腌菜缸,秦悦月后背贴着慕容云海的胸膛,能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松烟墨香。洞顶渗下的水珠滴在她发顶,她抹了把脸,得意地用胳膊肘戳了戳身后的人:
看见没?姐这手艺,放现代就是一级建造师!她压低声音,指节敲了敲洞壁,洞顶夯了三层黏土夹石灰,外面又拿茶树根须编了网,别说十级山洪,就是来颗陨石,咱这儿都能当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