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棉鞋碾过院角的碎冰,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仰头望着槐树梢的月亮,银白月光落进领口,凉得人直打颤。
推开自家院门时,灶房的灯还亮着。
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踮着脚,瓷碗在水盆里磕出细碎的响。
他放轻脚步跨进门,就见雨水正踮着脚擦灶台,袖口挽到胳膊肘,冻得发红的手指捏着块破布,指节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饭粒。
哥回来啦!雨水听见动静,转身时溅了自己一围裙水,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今儿我把锅碗都刷了,还烧了热水——您快洗洗,水在缸里温着呢。
何雨柱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蹲下来,握住雨水冻得冰凉的手。
小丫头的掌心有洗锅时蹭的碱渣,扎得他手背生疼:手怎么不戴手套?
上回给你买的毛线手套呢?
手套太厚,洗碗不方便。雨水抽回手,转身从灶台上捧起个粗瓷碗,我还给您留了饽饽,在灶膛里焐着呢,您尝尝热乎不?
饽饽的麦香混着灶膛余温的焦糊味钻出来。
何雨柱接过碗时,指腹触到碗底的水痕——这丫头定是怕饽饽凉了,特意用热水焐着。
他咬了口饽饽,面里掺了榆树皮面,硌得后槽牙疼,可嚼着嚼着,眼眶就热了。
雨水,明儿别洗这么晚。他放下碗,替雨水理了理被水打湿的刘海,哥托了刘婶,说她闺女下学早,能来陪你玩...
不用的。雨水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子,我现在能生煤炉,能择菜,还能把面和得软软的——哥,你教我做饭吧?
等我学会了,就能给你搭把手,省得你下了班还得忙乎。
何雨柱的手悬在半空。
前世雨水也是这样,十二岁就学会蒸馒头,十五岁跟着他在厨房打下手,后来嫁去外地时,包袱里塞着他手抄的二十道家常菜谱。
可此刻小丫头仰着的脸还带着婴儿肥,说起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