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幽冥地府,青莲苑的青莲正开得妖异。
王天望着棋盘上最后一枚黑子,指尖在青玉棋盘上顿了顿。
对面的冥河老祖抚掌大笑,血袍震得石桌都颤:轮回帝君,你这局阴阳转终究是输了。棋盘上黑白分明,黑子如血河倒灌,白子似轮回盘转,偏偏在中央那处生门,黑子多压了半粒。
王天抬眼,见冥河眉梢的血痣亮得骇人——那是血河法则即将圆满的征兆。
他屈指弹起一枚白子,棋子打着旋儿落进旁边的青铜酒樽,溅起半杯忘川水:冥河道友的血河,倒是比当年更凶了。
凶?冥河执起酒樽与他相碰,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当年我在血海斩三尸,总想着不生不灭;如今看这十万年的杀戮...他盯着王天腰间的生死簿,倒觉得有生有灭,才是大道。
王天的瞳孔微缩。
他想起十万年前孔宣战准提时,生死簿上孔宣的命数线突然分叉——一条通向陨落,一条通向证道。
而此刻冥河的命数线,正像血河般翻涌着,眼看要冲破准圣的桎梏。
恭喜道友。王天举杯饮尽,喉间泛起苦涩,混元可期。
冥河的笑淡了些。
他望着王天身后的轮回盘虚影,突然道:帝君可知,前日我在血河底捞起块龟甲?他从袖中取出块焦黑龟甲,上面的纹路似星图又似血咒,龟甲上刻着鸿钧二字。
王天的手指猛地攥紧生死簿,纸页发出脆响。
谢道友提醒。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玄铁,起身时带起一阵阴风,吹得青莲苑的莲叶簌簌作响。
冥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血袍下的手指轻轻叩了叩龟甲——他分明看见,王天转身时,轮回盘虚影里闪过一丝裂痕。
回到轮回帝宫时,月光正被乌云遮住。
王天站在殿门前,望着天际那缕若有若无的道韵——是鸿钧的气息,比百年前更清晰了些。
他捏碎腰间的传讯玉符,冰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烛龙,来见我。